​卡门：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

卡门：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

在比才的歌剧《卡门》中，一袭长裙的卡门、如同盛开的一朵风中摇摆的鲜花摇曳多姿，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异域风情，热情奔放的性格，让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爱情是一只不羁的鸟儿

任谁都无法驯服

如果它选择拒绝

对它的召唤都是白费

威胁或乞讨都是惘然

很多人从这部歌剧中认识了美丽倔强的姑娘卡门，这是比才最后一部歌剧，也是当今世界上上演率最高的一部歌剧，而这部剧文学原著是法国短篇小说家梅里美的《卡门》。

2022年后浪出版的插图珍藏版《卡门》是傅雷先生的翻译版本，在保留了译者的个人文本古朴雅致特色基础上进行了修订。同时书中分为两部分，《卡门》与《西班牙来信》，后者是梅里美赴西班牙游历的见闻为基础，也道出了创作卡门的灵感来源。后浪版本最经验的是收录德国传奇插画家阿拉斯特尔与瑞士油画家莫里斯·巴罗绘制的经典插图，前者黑白红色调下尽显主人公悲剧之美，后者线条简单勾勒地中海暗影中的人物剪影，文字图画相得益彰，将读者带入那个异域风情的悲情故事中去。

在文豪辈出的十九世纪，梅里美可谓是一个异类。他的作品不多，却因为挖掘未经现代文明洗礼的原始生命状态，与故事中跌宕起伏的情节让他在西方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西方文学中有很多描写波西米亚民族的作品，比如雨果《巴黎圣母院》里的爱斯梅拉达。作家们笔下的波西米亚女郎身上有着惊人的美貌、不同凡人的神秘浪漫气息，她们是自然与野性美的特征。梅里美的《卡门》中的女郎卡门更是从内到外散发着这个民族的魅力，独特的野性与对自然的追崇都折射出波西米亚民族的天性。这如同和梅里美一起去西班牙看斗牛：

我们必须承认人的劣根性，就像如果有机会从安全的距离去观察战争，尽管我们充满恐惧，但依旧认为其有着致命的魅力。

在空中弥漫着雪茄的烟气中，在凄凉古怪的曼陀铃声中，走进《卡门》，在第一人称的描述下，卡门上场了：

忽然河边的水桥上走上一个女的，过来坐在我旁边：头上插着一大球素馨花，夜晚特别发出一股醉人的香味。

她皮肤很匀净，但皮色和铜差不多；眼睛斜视，可是长得挺好挺大；嘴唇厚了一些，但曲线极美，一口牙比出壳的杏仁还要白。头发也许太粗，可是又长，又黑，又亮，像乌鸦的翅膀一般闪着蓝光。

她身上每一个缺点都附带着一个优点，对照之下，优点变得格外显著。那是一种别具一格的、犷悍的美，她的脸使你一见之下不免惊异，可是永远忘不了。尤其是她的眼睛，带着又妖冶又凶悍的表情：从那时起我没见过一个人有这种眼神的。

卡门可以凭借这一段的出场纵横文学史，不像传统文学描写中娇羞文静的女子，那些仿佛都是《天龙八部》中段誉见到的“神仙姐姐”，柏拉图式的爱情中毒者，卡门更像是古希腊神话中复仇之后看破红尘的美狄亚，美艳与邪恶并存。她让见到自己的男人们改变了自己对美女的观念，明知道这是一枝有毒的花朵，也想要采撷。

所以卡门穿着“很短的红裙，嘴角衔着一朵皂角花”瞬间就拿下唐·育才，这个男人甚至趁着别人不注意捡起掉在地上的皂角花，当成宝贝一样放在衣袋里。

为了卡门，这个年轻人育才忘了自己的前途，他被革除了班长的职务、杀了人、甚至成为走私犯土匪。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独自占有卡门。

而卡门的态度，她也会有爱情的想法，“你知道吗，小子？我有点儿爱上你了。可是不会长久的。”但她的心不仅仅只有爱情，甚至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要娶她的性命也坚决不改口。

卡门永远是自由的。她生来是加里，死了也是加里。

如果说前面卡门的逃跑抛弃自己的同伴，不可谓不自私与果断决绝，与英国人的调情之后转眼就策划抢光送人归西，可见这女子的心狠手辣。卡门的生存状态就是一种原始的自由，不受任何社会法则的约束，行走江湖之上，她就像电影里《新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镶玉，巾帼不让须眉，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游刃有余。

野性，魅惑，不羁的卡门，既是撒下情网的捕鱼人，同时也是为情所困的鱼本身。卡门死了，但这朵花依旧绽放永不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