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中国“东方之星”游轮沉没，442人遇难，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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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15年，在我国长江大马洲水道，发生了一起令人惊骇的“沉船事件”，442人当场遇难，最后获救的只有寥寥十余人。

有人说是龙卷风导致了沉船，也有人说是船员操作不当，或是船只本身的原因。

那么真相到底如何呢？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一 、意外沉没的轮船

2015年5月28日，一艘名叫“东方之星”的游轮驶离了南京五马渡码头。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它将沿着长江水道航行，在11天后抵达重庆。

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上海协和旅行社组织了一次“三峡夕阳红11日游”，船上大多是旅行团成员，而且普遍上了年纪。

虽然旅行团事先宣传，这次他们乘坐的是“豪华游轮”，可东方之星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船”。

它建造于1994年，船龄已经超过20年。

东方之星还没有达到30年的强制报废年限，但它属于国务院发文鼓励提前报废的老旧船只，而且它还曾在“百日安全”整治行动中被滞留。

如果重庆东方轮船公司能在2014年将这艘昔日的“部级文明船”报废，2015年的那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不过，重庆东方轮船公司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对其进行翻新，继续做运送老年旅游团的生意。

船舱分为二人间、四人间和六人间，淡季单人价1500～2600元。

轮船出发后，在安庆、九江和武汉地区分别短暂停船，让乘客上岸游览。

等到2015年6月1日，东方之星已经开到了湖北监利县一带。

因为1998年长江大洪水，这片区域的原住民都搬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再加上当时是雨季，而且那条河道恰好在进行整治施工，水流又急又快。

当天晚上9点20分，东方之星开到了长江中心偏北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船上乘客突然感觉船体产生了巨大倾斜，许多乘客没站稳都倒在地上。

由于在此之前，服务员曾经提醒过大家，晚上会有大雨，需要把窗关上，所以乘客只能隐约听到走廊和其他房间有呼声。

眼看着船体倾斜得越来越严重，不少人意识到，不久后船可能就要沉了。

部分胆子大的打开窗户，爬到甲板上，随后又爬上了逐渐反扣的船底。

眼看着水下不断有气泡冒出，整艘船逐渐没了踪影，幸存者赶忙朝着岸边游去。

可水太深太急，虽然有救生圈和救生衣，但游到岸边也不容易。

在东方之星轮船翻沉后40分钟左右，岳阳海事局指挥中心接到求救电话：

“我们看着两个人沿江往下飘，风雨太大没法施救，请赶快组织救援！”

海事局迅速出动海巡船，将这两个人从江水中捞起，也正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东方之星轮船沉没的消息，迅速通知长江干线水上搜救协调中心。

与此同时，湖北省委政府部门也接到了求救电话，核实后开启紧急预案，针对落水船员和乘客展开了紧急救援！

二 、艰难的救援工作

要知道，船上有着足足400多个生命，而他们牵系着全国亿万人的心。

接到上级命令，数千名武警、公安、解放军以及医护人员迅速奔赴现场，还有大量记者、游客家属也赶到了那里。

他们强忍悲痛，一边抢救落水人员，一边向外界汇报最新情况。

国务院工作小组和湖北省领导都迅速赶往现场，指挥救援工作。

“人命大于天，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即便如此，救援工作也开展的并不顺利。

因为当时天气恶劣，风雨交加，而且出事地点靠近江心，最近的码头都有4公里，这加大了搜救难度。

为了尽快搜救落水人员，各部门竭尽全力，消防部门出动救灾装备，武警部门也调集大量冲锋舟，医院则是组织了紧急医疗队，争取现场救治。

长江防总多次调度三峡水库，减少出库流量，减缓事发地水位上升趋势，三大舰队和海军工程大学还特意抽调潜水兵，组成了一支水堤搜救队。

有的战士为了救人，直接把自己的潜水器具交给了遇险群众，自己鼻血直冒、眼里全是血丝，还有的战士日以继夜地在出事区域开展搜救工作。

我们都知道，救援工作有“ 72小时生命线”之说。

为争取一线希望，施救人员想尽办法，“蛙人计划”、“船体切割”、“钻孔试探”都用遍了。

蛙人计划就是派潜水员到水底施救，不仅是沉船区域，要沿长江一直走；

船体切割就是在沉船上开口子，然后施救人员进入其中，抢救幸存者；

至于钻孔试探，主要是为了进行生命检测，如果有生命迹象，那就立刻开盖救人，如果没有生命迹象，要立刻将探孔封上，避免船体进水……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将船扶正或者打捞起来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在船体倾覆的时候，上层舱室虽然会灌满水，但是下层舱室往往会留有一定空气和空间，这是珍贵的生存空间。

如果直接将船扶正，那么上层的水就会灌到下层去，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打捞也是同理，而且还需要更大的船和设备，各种条件难以满足。

一般来说，只有超过72小时，同时反复确认船上没有生命迹象后，才会对船体进行扶正，这也算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

在前几天的救援工作中，暴雨和暴晒已经让搜救人员身心俱疲，可是在船被打捞起来的第一时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船舱里。

为了防止遇难者遗体在搬运过程中受损，救援人员只能弯腰作业，甚至顾不上木刺铁钉，不眠不休不吃饭，一干就是二十多个小时。

就连记者都连着在现场守了好几天，为这场悲剧而落泪：

“我们都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冰冷的快门声提醒我们，这是场苦难。”

三 、哀悼与探究

不曾亲自抵达现场，我们很难想象这场灾难有多么残酷。

就在沉船点上游几百米的位置，专门设立了医疗点和心理干预点，那里有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半天时间他就心理干预了60多名搜救人员。

在悲痛的同时，人们也对这场灾难进行了深切的哀悼，就在意外当天，多家外国媒体就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报道，并传达了问候。

像俄罗斯总统普京、德国总理默克尔以及葡萄牙总理席尔瓦，都曾致电向中国政府和人民表示慰问，同时也希望救援工作取得成功。

不仅是国外，国内的哀悼更加情深意切，中国传统习俗中有“头七”的说法，6月7日有大量民众前往现场哀悼遇难者。

从6月6日开始，央视和卫视陆续停播了综艺节目，湖北卫视对这起事件进行全方面报道，连台标都变成了黑白色……

除了悲痛，人们心中还有着浓重的疑惑，这场悲剧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龙卷风导致了这次悲剧。

而且根据气象监测和现场分析，专家甚至推断出龙卷风持续时间为15到20分钟，风力在12级以上，事情看起来似乎有了解释。

不过，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束。

完成搜救工作后，由国务院批准，安全监管总局、公安部、中国气象局等多个部门联合组成调查小组。

调查小组在查阅大量原始资料，对所有涉案人员和目击者进行调查取证，并进行多轮实地勘察、空中航拍、专家讨论后，最终才得出结论：

“东方之星沉没的确和气象有关，不过不是龙卷风，是下击暴流！”

东方之星沉没的那一片区域，恰好属于下击暴流的“向外辐散强风区”，这种气象预警难度非常大，尤其是事发地点距离岳阳天气雷达有50公里。

有人质疑，东方之星之所以会沉没，是因为在遭遇极端恶劣天气时，船员操作不当，试图掉头行驶，而船长更是直接弃船逃生。

不过，这两项指控并不属实。

因为根据GPS轨迹、现场勘察记录以及幸存人员的陈述，东方之星均无掉头迹象，船长也是在船沉后破窗逃生的。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们没有责任，船长和相关人员都在事后受到惩处。

比如说船长张顺文，被调查组建议吊销船长适任证书、解除劳动合同，同时还要接受司法机关的进一步调查。

再比如说负责日常管理和监督检查的43名有关人员，也被调查组建议给出党纪、政纪处分。

至于重庆东方轮船公司，直接停业整顿。

看起来这只是一次意外，重庆东方轮船公司被处分有些委屈，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在这场悲剧里这家公司有着不小的责任。

一来，在翻沉时东方之星没有发出求救警报，浪费了宝贵救援时间。

二来，东方之星作为经济型游船，根本称不上豪华游轮，无论是硬件设施、舒适性还是安全性上，都与豪华游轮有较大差距。

抗风性上也是如此，这艘船从船型设计上看就对风非常敏感，容易受到风向、风力的影响，抗风压倾覆能力也不足以应对当时的极端恶劣天气。

其实，这不仅是重庆东方轮船公司，也是国内游轮业需要注意的问题。

四 、发展与总结

1978年，算是我国游轮发展的一个重要年份。

因为这一年，长江游船旅游业务被开辟出来了，算是给中国游轮公司发展指了一条路。

此后，我国游轮产业发展的较为平稳，也曾有低谷。

直到三峡工程上马，部分人敏锐地发掘了长江三峡的广袤旅游市场，这才掀起一股游轮浪潮。

像“东方之星”和东方轮船公司，就是在这股浪潮中逐渐崭露头角的。

虽然游轮产业的确发展得不错，但是也暴露出了许多问题，比如说准入门槛低下、市场不规范等等，这也算是给为东方之星沉没悲剧埋下了伏笔。

就目前情况来看，一些“弱小散差”的游轮也是时候该停了，只有规范市场、提高门槛，才能给游轮产业创造下一个“黄金十年”。

另外，从“东方之星沉没事件中”，我们还应该总结出三个教训：

第一，要重视风险灾害、危机管理的研究。

以东方之星轮船沉没举例，要加强有关部门管理，消除轮船安全隐患，同时定期开展安全教育培训，让船员、乘客意识到如何在危机来临时自救。

在东方之星翻沉的时候，船上的救生圈、救生衣数量是完全足够的，但是很多人都没穿，包括部分获救的人也是如此，这说明他们缺乏安全知识。

第二，发挥媒体的作用。

就在救援工作开展的同时，媒体积极报道了这次事件，起到了正面影响。

通过对各类报道进行分析，我们发现有将近一半的稿件在关注救援本身，剩下的一半，则均摊给了政府的应对以及事件的还原。

这些报道既满足了受众的知情权，又将角度转向以人为本，彰显了新闻伦理，展现了人文关怀，这点很值得倡导。

第三，年轻人要更重视家庭、重视亲人。

我们前面提到，东方之星游轮上是一个老年旅游团，游轮出事后赶到现场的年轻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中。

他们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平时抽时间多陪亲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留下无尽的遗憾。

参考资料

《风险灾害危机研究》 童星，张海波

《东方之星号长江游轮翻沉事件追踪》 新华网

《东方之星号翻沉事件调查结果公布》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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